合力救起落水男子的好市民韩艳龙、王永军、张秋发、张军锋(从左至右)。
12月29日上午,也就是事发后第二天,落水男子的衣服还留在石津灌渠护堤上。
七中门前的石津灌渠南岸,护栏中断了一部分,放置着警示牌。
12月28日20时30分许,红星街往东不远处的石津灌渠南岸,一男子不慎掉进灌渠中。对岸石家庄市第七中学的老师韩艳龙听到呼救,抄起救生圈直奔南岸。韩艳龙借绳子时,桥头一家饭店里的三位市民也一同前往,他们合力救起落水者。29日上午,落水者姚先生专程来感谢几位好心人。这是韩艳龙第4次搭救落水者,他说,不救人就会觉得愧疚,心里总也放不下。
四人合力救起落水者
12月28日20时30分许,正在单位值班的韩艳龙隐约听到一声呼救。七中就在石津灌渠北岸,韩艳龙的办公室距离河道只有五六十米的距离。韩艳龙打开窗户,呼救声再次传来。他迅速抄起一个救生圈,跑到门卫室大喊:“快开门,有人落水了!”门卫任师傅拿出应急灯一起来到河边,发现河里果然有个人,是从对岸滑落的,正趴在水里,双手抓着护堤缝隙里长出的一丛灌木。正巧,有位老师骑着电动车来到校门口,韩艳龙夺过电动车,打算从红星街北干渠桥绕到灌渠南岸。
走到桥头时,他见一家饭店亮着灯,就冲了进去:“有绳子吗?有人落水了!”饭店里的三个人立刻找来一根五六米长的铁管,跟在韩艳龙后面向岸边跑去。韩艳龙有过多次救人的经验,他心里很清楚,救生圈可以避免落水者沉入水底,但要把落水者拉上来,还得用绳子。
他们四人翻过栏杆,来到护堤上方长满灌木的斜坡上,但铁管太短了,够不到落水者。另三人商量,要不手拉手施救?韩艳龙觉得那样太危险了,让他们先等一下。他跑到路边拦车,但一连拦了三四辆车,都没有停。当时的气温已是零下了,落水者在水里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不能再等了!韩艳龙不顾自己的安危,直接跑上快车道,伸出双臂,逼停了一辆大货车。司机刚要发火,听韩艳龙说是为了救人,二话不说从车里拿出了绳子。
韩艳龙拿着绳子返回现场时,另三人已把落水者拉了上来。他们最终还是用了手拉手救人的办法。落水者衣服全都湿透了,上岸后就要坐到地上。韩艳龙担心他被冻坏,叮嘱他不要坐下,一定要走起来。于是,他们几人搀扶着落水者来到桥头的饭店,另外三人中,有一人就是这家饭店的老板。他打开电暖器,给落水者找来衣服披上。他们联系了落水者的家人,不一会儿,家人来把他接走了。
整个救援过程中,七中门卫任师傅一直打着应急灯为他们照明。
被救者专程赶来当面致谢
38岁的韩艳龙,是七中教育处主任兼体育老师,在七中工作快15年了。29日上午,记者跟随韩艳龙来到石津灌渠边。此处灌渠两岸都有1米多高的栏杆。从北岸望过去,能看到南岸护堤上有两件衣服。韩艳龙说,这就是28日晚上那名落水者留下的。又来到红星桥南头路西的一家饭店,饭店老板张秋发一眼认出了韩艳龙:“这不是那个救人的老师嘛!”张秋发说,幸亏当时韩老师听到了落水者的呼救,这么冷的天,在水里时间长了肯定会出危险。张秋发打电话叫来了另外两名救人者——在附近做小生意的摊贩张军锋和在太平河开泡馍馆的王永军。“这都是咱们应该做的,那种情况下,换成谁也不可能看着不管!”张秋发说。
随后,记者拨通了被救男子的电话。男子姓姚,28日晚上,他喝了点儿酒,沿着灌渠岸边往回走时,手里拿的水杯不慎掉到了岸边的斜坡上。他本不想捡了,后来发现水杯掉得并不远,一伸手就能摸着。于是,他翻过栏杆去捡水杯。不料,手刚碰到水杯,脚下一滑,整个人掉进了河里。虽然水不算深,但河道里都是青苔,特别滑,根本站不住。他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丛灌木,就趴在那里喊救命。“当时我冻得直打哆嗦,再加上惊吓,回家就感冒了。多亏这几位好心人把我救上来,咱石家庄还是好人多!”姚先生说,等身体恢复一些,他一定当面致谢。
29日下午,姚先生专程赶到七中和红星桥头的饭店,当面向几位救命恩人表达了谢意。
十几年来曾4次救人
七中坐落在石津灌渠北岸,韩艳龙作为七中教育处主任,对学生进行防止溺水方面的安全教育,是他的日常工作之一。他经常邀请石津灌渠管理处的人来给学生上安全教育课,因此对于施救的方法比较了解。平时上学、放学的时候,他总爱到校门口转转,提醒孩子注意安全。这已不是他第一次救人了,到七中工作至今,他曾4次搭救落水者,其中3次成功,1次因水流太急无法施救。
今年9月,有一天下午放学时,韩艳龙听到水中有人呼救。正巧当时有个学生家长开着大货车,车里有绳子,他就和那位家长一起来到岸边,把落水者拉了上来。落水的是个30来岁的年轻人,因为宠物狗掉进了河里,他就跳下水去救狗。河水刚没过腰部,但河底太滑,根本站不住。他游了一会儿,感觉体力不支,勉强找了一个落脚点站住,赶紧呼救。
十几年前,韩艳龙曾在水里救起一个小偷。当时,这个小偷抢了一个女士的手机,女士在后面追,一名路过的小伙子扔下自行车也开始追。韩艳龙闻讯,带着两名学生一起追。不料,小偷慌不择路,跌入石津灌渠。那时,石津灌渠岸边还没有栏杆,下面也没有护堤。水很深,小偷在水中一沉一浮,非常危险。韩艳龙在岸边找了一根长棍子,与两名学生一起,把小偷拉了上来。小偷上岸后,警察已赶到,直接把他带走了。
“有人落水,我要是不救,就会觉得愧疚。”韩艳龙说,哪怕是小偷,我如果不救他,也觉得心里受不了。
不过,今年4月的一件事,让韩艳龙很多天都没有放下,至今想起来还觉得非常难过。那时石津灌渠刚放水,水很深,水流特别急。他在校门口听见有人喊救命,跑到岸边一看,灌渠里有个人被急速的水流冲往下游,边游边喊救命,两三分钟的工夫,就从学校门口被冲出老远。虽然韩艳龙有比较丰富的救援经验,但这样的情况他也毫无办法,水流太急太猛了。他只好追着那个人喊话:“你必须自救……前面有台阶,要抓住,抓住了我就拉你上来……”嗓子都喊哑了,但那个落水者还是什么都没抓住。他果断报警,告诉民警要到下游寻找。但遗憾的是,那个人最终也没能获救。
远离灌渠岸边,以免发生危险
就在不久前的12月15日,在北二环石津灌渠,一名男子落水,被石家庄铁道大学学生王子卓和同学救上岸(详见本报12月27日A03版报道)。短短十几天时间里,又发生了韩艳龙等人勇救落水者的事。对此,社会学者彭秀良认为,这两起事件给我们的提醒是,搭救落水者,尤其是在冬季,除了有爱心,还要讲究方式方法,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不能因救人而造成更大的牺牲。另外,一个值得关注的事实是,以前石津灌渠是远离市区的,随着城市的发展,石津灌渠到了市区内。而市区的人口密度是非常大的,因此如何从源头上杜绝落水事件的发生,成了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对此,河北省石津灌渠管理局的工作人员也表示,近年来,因为私自下水游泳或者进入危险区域失足落水的事件时有发生,光是今年就有多起。其中一些幸运者能够得救,但有人却不幸遇难。为了维护广大市民的安全,他们也在不断努力,除了有工作人员不断巡查之外,他们还定期在学校等单位做安全培训,并通过媒体进行安全宣传,各种安全防范措施也不断加强。但是,就算防护措施再完善也不可能万无一失,所以他们希望大家能够加强安全防护意识,不要随意翻越护栏,更不要私自下水,尽量远离岸边,以免发生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