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5日下午3时47分,乐亭县公安局110指挥中心接警电话突然响起。“我是黄杰,我妻子于梅刚刚被人杀死在理发店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带着哭腔的声音。
突发命案,牵动全局。局领导带领刑侦、技术民警、城关派出所民警、巡警特警,在第一时间赶到案发现场。
发案的理发店坐落在乐亭县城南边的城乡结合部一座平房里。死者于梅仰面倒在南屋的水泥地上。除了地上有很多血迹外,屋内墙壁、门上和洗手盆边缘等处也有部分血迹。经初步勘查判断,于梅是在大约1小时前被人勒颈后用屋里的煤块反复击打头部致死。
于梅,乐亭人,41岁。她的理发店除了理发,还有足疗、拔罐等业务。其丈夫黄杰与她是后结合的,婚后生一女孩,已经10岁。
侦破命案,贵在争分夺秒。局长张海民、政委武前来、副局长张毅等当即制定侦破方案,根据现场附近人员流动性大的情况,千方百计寻找目击者;此外,调取周围监控,搜集信息,分析梳理,尽快筛选出可疑对象。办案民警立刻分成多个小组,连夜走访、摸排、调取录像、搜集信息资料并组织辨认。
凶手出逃前落入法网
次日一早儿,张海民主持召开调度会,综合各小组获得的线索,锁定犯罪嫌疑人为亭县汀流河镇54岁的单身男子薛仁,会上决定立即抓捕薛仁。
周密部署后,抓捕小组直奔薛家,但是薛仁并没有在家。刑警大队长常艳江、副大队长王利波从薛仁房后电动车印迹判断,薛仁有可能是去了县城取钱准备出逃。
抓捕小组在县城内搜寻了一阵,没有发现薛仁的踪影。此时,抓捕民警接到消息:薛仁回家了。常艳江等迅即赶回薛仁家中,将其控制,带上警车。
抓获薛仁之后,技术民警第一时间赶到其家中搜集、固定证据。
薛仁家三间平房里各种东西摆放零乱。民警在灶坑里的灰土中找到两枚纽扣,由此判断,薛仁为销毁证据,已将作案时的衣服、鞋子等化为灰烬。在院子里的电动车上,民警隐约发现电瓶上有两处轻微血迹,立即将此样本与于梅的血样一起送市公安局检验。
审讯揭开血案之谜
薛仁犯罪手段比较简单,出手凶狠,但并非智能化、技术化。按一般人的想法,他是很容易被“拿下”的。但实际并非如此。审讯开始后,他心存侥幸,自我防御性很强,对民警提出的问题,总是设法绕开回答。张海民、武前来、张毅指导民警不断调整审讯手段和策略。
4月6日上午,从薛仁的电动车上提取的血样与于梅的血样比对成功,这一结果坚定了民警对审讯的信心和决心。
下午5时,审讯民警经过几番与薛仁斗智斗勇后,薛仁的心理防线终于被突破,他开口交待了作案经过。
薛仁年过50,一直没有成家。生活来源主要是外出做小工以及帮着村里做生猪生意的人装车挣钱。他的钱来之不易,都是血汗钱。两年多以前,薛仁在理发店与于梅邂逅。于梅一开始说她叫刘艳红,38岁,家在东北,之前有一个丈夫是陕西人,已经离异,现在是单身。薛仁信以为真。那时,他正天天为做生猪生意的人装车,来钱快且多,因此时常到理发店理发、做足疗,每次消费100元。于梅见薛仁出手大方,提出想和薛仁处对象,薛仁高兴坏了。其后,于梅不时找种种借口跟薛仁要钱、借钱。比如租门市、怀了薛仁的孩子要引产、与前夫离婚借了高利贷、天冷了需要买煤、送孩子上学要买电动车等等。每次要个三、五千,最多的一次借了4.6万元。有时即便是随个份子,也伸手向薛仁要钱。今年年初,于梅说她父亲病了,又跟薛仁要钱,恰恰当时薛仁手头拮据,没有给。后来于梅知道他去曹妃甸打工,每天只能挣60元钱,于是渐渐不搭理他了,有时竟然不接他打来的电话。
3月13日,薛仁从曹妃甸回来,去理发店找于梅。于梅冷冷地说:“理发店已经兑出去了,我现在是给别人打工。我很快要离开乐亭去山东重新开店了。”薛仁一听,心里凉了半截,“你走了我咋整?你花了我那么多钱,现在我一点钱都没有了。”“我也是付出了的。”于梅轻描淡写地回答道。薛仁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感觉自己上当受骗了。
4月4日下午,薛仁又到店里找于梅,于梅正不停地给人打电话。而后她煞有介事地对薛仁说:“你赶快走吧,一会儿有人要来找我。”薛仁一气之下骑上电动车回了家。他坐在炕沿上越想心里越郁闷,一个杀死于梅的想法骤然在胸中升起。
4月5日临近晌午,薛仁从柜子里找出一卷电线,剪下两尺装在裤兜里,然后骑上电动车去了县城。路上,他在一家小饭店喝了半斤白酒,然后来到于梅的理发店,直接要求与她发生性关系。于梅说自己正在生理期,不信可以让薛仁看看确认一下,不过要收100元看钱。薛仁从兜里掏出100块钱扔给了她。确认之后,薛仁说那就一起待会儿吧,于梅说待会儿也得收100元钱。薛仁忍住气又掏出100元钱给了她。
于梅不知道,死神正在向她逼近。说话间,薛仁猛地伸出左胳膊搂住于梅的脖子,用右手掏出裤兜里的电线绕在她的脖子上紧紧勒住,直到于梅不动了才将其放倒在地上。他见于梅还有气儿,又去北屋里拿来一个大煤块,顺手从沙发上拽了个垫子,先将于梅的头盖上,然后用煤块使劲朝她的头上连连砸去。见于梅终于没气儿了,他才在手盆里洗了一下手,然后骑上电动车匆匆逃离了理发店。
薛仁回到家里,将衣服、鞋子和作案用的那段电线一起扔进灶里烧掉了。他怕电线燃烧后余下的铜丝会留下来成为证据,又从灰烬中将它找出来,扔进了门前的压水井里。
在薛仁家的墙上,挂着一本退了颜色的挂历,在其中一页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薛仁每次交给于梅的钱,一笔笔加起来足有15万元。
4月7日,薛仁因涉嫌故意杀人罪被刑事拘留。目前,此案正进一步审理中。
(文中除民警外,其他人物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