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让孩子做些有意思的事情
这起事件,令中国人民大学社会学博士、河北师范大学公共管理学院行政管理系教师申艳芳想起了曾风靡一时的电影《古惑仔》里的街头混混打群架的血腥场面。她解释说,青少年由于尚未确立一套明确的价值观,对外部世界也缺乏足够的反思与批判能力,这就导致其在面对当前社会中大量良莠不齐的传媒内容时很容易陷入难辨是非善恶以及现实与虚幻的认知困境。
站在柏村,旅游景区小五台山几乎近在眼前,但十几公里的距离将风景区的繁华和现代与小小的村庄隔绝。柏村的夜晚宁静得令人无奈,电视成为度过漫漫长夜的唯一消遣,村里几乎每家院子里都有一口直径一米左右的“大锅”,因为无需交有线电视费,他们对“大锅”接收频道的数量和质量并没有太高的要求。
“现在手机上什么都有,网吧又这么多,孩子们学坏还不容易?”当地一位司机反问记者。他说,每周末都有男孩子们凑钱包他的车去镇上:“但去干嘛,咱也不知道。”
由于经济发展相对落后,电脑在村里并不普遍,上网只能选择到20公里外的镇上。在镇里,记者曾随意走进一家网吧,昏暗的网吧大厅有100平方米左右,50多台电脑一台紧挨一台,所有机位已经被占满,电脑前全都是学生模样的孩子,身旁还站着同伴“观战”,《穿越火线》《英雄联盟》等网络游戏最为孩子们热衷,网吧内叫嚷声和喊杀声不断,很多电脑旁,还放着烟盒。一名中学生告诉记者,这些网吧经常“爆满”,想找到一台空闲机器很难。
“为什么尽管国家明令禁止,青少年们在其日常生活中仍有大量的机会接触到暴力血腥的传媒内容,而各地的网吧仍会允许未成年人进入?显然在家庭、学校环节相继失守后,我们的社会监管环节也未负起应有的责任。”申艳芳皱起眉头,“促成孩子认知的偏差无疑是各种合力共同作用的结果。在当前我国的农村社会,能够丰富孩子们精神生活的机会确实相当有限,尤其是那些边远贫困的农村。从深层次讲,这其实是我国长期的城乡二元结构所带来的城乡资源分布不均的结果,而对这一根本问题的解决则有待于社会经济的进一步发展,以及国家政策的协调。”
雨后的柏村,泥泞的路面让鞋上沾满烂泥,浸泡得湿润的羊粪蛋散发出更加浓郁的气味。即便晴天,村里也只有村委会和小学门前的那条柏油路称得上平坦,狭窄的土路边上野草疯长。在这里,沉淀着许多人童年美好记忆的两三家小卖店显得有点冷清,柜台上充斥着大量山寨食品,出于购买力的考虑,玩具几乎不会纳入店主的进货范围。路上偶遇的一个孩子说,自己最喜欢的玩具是一年前在镇上买的一个20厘米高的变形金刚,“花了22块钱”,他向记者强调。
对于自己的闲暇生活,住在柏村邻镇的刘军坦言“无聊”。六年级的他对电视里的少儿节目已经有些不屑,更多的时候,他会找小伙伴一起“拍”篮球玩,因为“村里没有篮球架子”。不过,他说自己最喜欢的是和大家一起在村子里“瞎晃”,“就是随便走走,也不干什么”。
“为什么孩子们沉迷于网络游戏?因为他们能从游戏的闯关升级中不断感受新奇、得到肯定、受到鼓舞,满足了他们的成就需要,让他们觉得自己也是有能力的。而这正是他们在现实的学校教育和家庭关系中严重缺乏的。”在潘月俊看来,学生的休闲教育需要引起足够的重视,相比于城市有少年宫或兴趣班,农村几乎没有任何资源可以让孩子做些有意思的事情,充实课余的休闲时光。“孩子只能‘散’在家里,靠本能宣泄体力。”
因为休闲时间缺乏有组织的团体活动,孩子们便更加依赖自发的伙伴关系,并渴望得到伙伴的认同。
走在柏村的街上,不时会碰到三五成群的少年,他们或坐在废弃的汽车站牌下凳子上相互倚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两句,不时丢出一个石子儿,或几人站在路边懒洋洋地嬉闹,嘴里不时蹦出一句脏话。无论是曾在身边发生的那个不堪回首的故事,还是自己的未来,似乎都无法令他们有什么稍微深入一点的思索。
是的,他们都还太小。
关键是,谁来为他们思索,谁来教他们学会思索。
(因当事人为未成年人,记者隐去了真实人名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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