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河顺
燕赵都市报驻邯郸记者 陈正 文/图
“这里浑厚的大山、甘甜的泉水和淳朴的乡亲,都是我选择回来的原因。在我有生之年能为故乡做点事情,也就无怨无悔了。”8月24日,在太行山深处的涉县龙虎乡曹家庄村南山上,蓝天白云下,穿着朴素的曹河顺老人缓缓地向记者吐露着心声。
6年前,在老伴儿办理完退休手续后,60岁的曹河顺不顾儿女们的反对,毅然卖掉城市里的房子,带着一生积蓄数十万元回到家乡承包了近500亩荒山,他要在这里打造自己的心灵“港湾”,完成对老父亲的承诺:“回家,我就不走了!”
回乡
老人退休,想在村里承包荒山
18岁时,曹河顺走出太行山深处的家乡曹家庄村,外出工作。数年间,他先后干过销售员、公务员、家电代理商等多个岗位。为了生计,曹河顺和爱人王书芹还在青岛生活过将近二十年,从事运输、物流等营生,凭借吃苦耐劳的品质和精明的头脑,积累了不少家业。
由于工作繁忙,身为家中独子的曹河顺很少回到家乡,每次回家,老父亲都兴奋得像个孩子一样。
“孩子,外边过得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挺好!”“哎!你啥时候能多回家看看,能多呆几天?”“爸,等我退休了就回家,守着您,我就不走了。”
每当想起这段对话,曹河顺就有些难过。老父亲数年前离世,终究没有等到儿子退休回村的那一天。但对父亲承诺的“退休后回家”一事,他却深深地根植于心。
据了解,曹家庄村位于涉县龙虎乡,全村175户,585人,90%以上的人家姓曹。村里耕地面积380亩,土地人均不到一亩,因为土地稀少,绝大多数的村民选择外出务工。
“我不能只是简单地回到家乡,我要为村里乡亲们做点儿什么,改变小山村的面貌。所以就想到了开发荒山,走果木种植、家禽养殖的致富道路。”曹河顺回忆。
拓荒
六年辛苦,荒山变成“农家庄园”
“中间我都撂了好几次挑子,但每次都心疼老曹,想着他一个人在这里会更难,这不又回来了,既然阻止不了他,就当他坚强的后盾吧!”曹河顺的老伴儿王书芹爽朗地笑了。
2011年,不顾儿女和老伴儿的坚决反对,曹河顺将城里的房子变卖,带着一生积蓄的数十万元回到了曹家庄村,经过仔细考察后,他同曹家庄村村委会签订了近500亩荒山的承包合同,合同期限为50年。
老曹承包的荒山位于曹家庄村南3公里处,多年来由于山道崎岖、荆棘遍布,一直少有人问津。但老曹一眼就相中了这块宝地,“这里山势不算太高,土质更是肥沃,两山之间的沟壑如果开垦得当,不仅可以开辟出农家庄园,还能改造成养殖场。山梁上可以种植果树、茶树、核桃树等经济林木,同时进行林下养殖,绝对极具潜力。”
如今,在老曹夫妻的努力下,一条5米宽、1000余米长的盘山公路从村口蜿蜒而上,直通山顶,1000余株苹果树、桃树、李子树、花椒树和核桃树铺满山坡。在半山腰处,老曹挖了一处水窖,并在水窖旁搭建了简易的板房作为办公场所。在不远处,夫妻俩圈起了一方院落,150多只鸡、鸭、鹅散养其中。
“我们现在过的日子就像陶渊明诗里描述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但其中的辛苦只有我们两口子知道。”王书芹说,由于资金有限,为了省钱,很多重体力活都得曹河顺自己干。
山区缺水,每株果树都要浇灌到位。在没有水窖前,老曹就一趟趟地往返村里、山上,运来一桶桶水,浇灌果树,一趟、两趟、数十趟,每日反复,倔强的老人仿佛在和时间赛跑。
寒冬腊月,顶着呼呼的山风,曹河顺一板一眼地砌垒石堰。整整耗时3年,他垒出了一段长约4000米,4米多高的“石头长城”,顾不上双手划破的道道血痕,又转身投入到修建水窖中去了。
数年努力,荒山变了模样,成为了一座藏在大山深处的“花果山”。
“老曹是真了不起,他刚来时,这儿就是一座荒山,啥也没有。他们老两口一头就扎进去了,通水、通电、通路,眼瞅着这山就变绿了,地就变美了。”曹家庄村村支书曹赵华满口称赞。
坚韧
灾后重建, 逐渐恢复被毁家园
天有不测风云,去年7月19日,涉县境内普降大暴雨,局部地区更是降下了特大暴雨,12个小时内连续降雨量达到400毫米,已接近1996年发生洪灾时三日降雨量的总和。曹河顺的家园也在此次暴雨中损失惨重,上山的道路被雨水冲垮,耗时三年砌垒的“石头长城”多处出现垮塌,一些树苗更是被狂风暴雨连根拔起。
“路冲毁了,我再修;堤堰塌了,我再补;果树吹倒了,咱再种。”面对损失,曹河顺顾不上心痛,第一时间投入到灾后重建中,每天早出晚归,一点一点地恢复被暴雨冲毁的家园。自然灾害面前,老曹表现出的坚韧和顽强让人钦佩。
困境
资金短缺, 造林出现“拦路虎”
老曹也有烦恼,那就是荒山改造项目的后续投资面临着资金、人力不足的困境。
曹河顺讲述,从2011年至今,他在这片土地上已经投入50余万元的资金,后续资金逐渐不济,而农业项目的投资周期长、回报慢,由于自身无力继续投入,他便想到了向金融机构贷款融资的途径,“跑过好几家银行,却都失败了。”
除了种植经济树种和庄稼之外,在老曹的规划中,还有200余亩荒山计划种植茶树,为此他邀请了山东青岛的茶树种植专家过来考察,对方对当地的水质、土壤和气候等因素综合考评论证后表示适宜茶树种植,但资金却成了“拦路虎”。
“现在咱们全省都在学习塞罕坝植树造林的事迹,我们老两口很受鼓舞。绿色发展、生态脱贫,这条道路绝对是正确的。其实发展到现在,这片山林能挣多少钱,我倒不是很在意,就想着能给后世子孙留下青山绿水,如果能发展出来一条适合本地的‘绿色产业’,让村民们都守着家门口挣到钱养家就更好了。”老曹憧憬着未来,希望自己搭建起来的梧桐树,终有一日能引来金凤凰。